中国对外国人展现了魅力，但其魅力已经消退

中国政府正在发起魅力攻势，以吸引外国人回国，这是摆脱多年来因流行病导致的孤立状态的努力的一部分，这种孤立正在削弱这个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现在的销售比以前更难了。

近几个月来，中国让商务旅客和游客获得签证变得更简单、更便宜，并完全取消了一些签证要求。它扩大了税收优惠，使外国居民的生活更具吸引力。中国总理李强在本月早些时候的中国年度立法会议上承诺将采取进一步措施重建“投资中国”品牌。

此次活动标志着恢复全球关系的努力，这种关系曾帮助推动了中国数十年破纪录的经济增长。由于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将安全置于首位，北京在疫情期间切断了这种关系。

现在，随着经济放缓和社会控制收紧，中国正试图在不同的时代重新恢复对外国人的吸引力。华盛顿越来越多的人对与中国的接触表示怀疑。由于零新冠政策和全国范围内的反间谍活动，人们对该国政府的不信任感挥之不去。

一位美国企业高管表示，2023 年年中的一天晚上，北京的 9 名警察出现在他家门口，要求检查他的护照并确认他的雇主，他感到不安，其中一名警察用智能手机记录了这一过程。他说，官员们没有给出此次访问的原因。

这位高管表示：“恢复过去几年破碎的信任需要很长时间。”

根据国家移民管理局的数据，中国去年向外国人发放了 71.1 万份居留许可，比疫情爆发前的 2019 年下降了 15%。包括商务旅行者在内的短期游客人数下降幅度更大，同期下降了三分之二。

在上海这个曾经挤满了各色外国人的闪闪发光的金融中心，挑战的严峻性显而易见。根据官方数据，2022 年新增外国工人许可证数量从 2020 年的约 7 万份下降至 5 万份。

近两年来，由于新冠疫情封锁导致许多外籍人士逃离，这座城市仍在努力恢复其国际化风格。

“当我们周末去餐馆和商场时，我通常是唯一的白人，”在该市经营一家爱尔兰主题小酒馆的爱尔兰人格雷姆·艾伦 (Graeme Allen) 说。他说，随着公司将招聘转向本地人才，外籍人士的数量甚至在大流行之前就已经在减少，但新冠疫情的封锁对许多人来说是最后一根稻草。

可以肯定的是，艾伦和其他人表示，最近外国游客似乎有所增加，许多人前来参加在中国重新开放的国际展览。预计一个主要瓶颈也将很快得到缓解，中国航空公司每周往返中美之间的航班数量在疫情期间大幅下降，预计将从目前的 35 班增至 3 月底的 50 班。

尽管如此，这些航班数量仍只是 2020 年之前的一小部分。现任和前任外籍人士、外交官和商业顾问表示，即使往返航线大幅增加，也无法解决抑制外国对中国兴趣的根本性变化。

这一趋势标志着一度被世界视为机遇之地的中国发生了巨大逆转。十年前，北京和上海等城市跻身全球最受外籍人士欢迎的目的地之列。在中国的繁荣时期，学生涌入中国的大学学习普通话，许多人留下来为渴望的跨国公司搭建桥梁，追求利润丰厚的职业。现在，许多跨国公司已将业务多元化，远离中国。

“如果你是一个有家庭的外国人，并且希望发展你的事业，那么你不再需要在中国，现在的目的地是东南亚、印度或中东，”卡梅伦·约翰逊（Cameron Johnson）说，他是一家供应链顾问。上海。

人走了，钱也走了。中国商务部1月份表示，去年流入中国的外国投资下降8%，至约1570亿美元，这是10年来首次下降。中国越来越被视为风险来源。

“过去，中国是事情发生的地方。向上流动的高管们正在争先恐后地来到中国，”科温顿·伯林公共政策实践部(Covington & Burling’s Public Policy Practice)的高级顾问肖恩·斯坦(Sean Stein)表示，该实践部为企业提供监管和法律风险方面的建议。现在，他说，“人们看不到它的好处。”

中国当局最近对总部位于纽约的尽职调查公司明茨集团(Mintz Group)北京分公司处以双倍罚款，该公司的当地员工在去年的一次办公室突袭中被拘留，震惊了外国商界。政府指责明茨未经批准进行“涉外统计调查”，但该公司对这一指控提出异议。

经济学家表示，外国高管带来了中国仍需要的先进知识和技能。与此同时，随着政府努力恢复人们对经济增长乏力和房地产市场低迷的信心，外国资本和投资者的兴趣变得越来越重要。

商界人士表示，对于跨国公司来说，无法说服高管驻扎在中国可能会导致与总部的脱节，并难以确保公司的价值观在中国得到维护。长期外籍人士表示，从长远来看，缺乏外国兴趣可能会耗尽中国与世界之间桥梁建设者的数量，并加深不信任和误解。

有关在中国居住或访问的外国人的官方数据并不明确。政府上次发布长期外国居民的详细数据是在 2021 年，当时该国发布了十年一次的人口普查。

即便如此，其他来源的数据显示，来自世界上一些最大经济体（在中国有大量投资的国家）的外籍人士近年来有所减少。

政府数据显示，2023年，传统上中国最大的外国人社区之一的登记韩国人数量比2019年下降了30%，至21.6万人。根据官方数据，同期在华登记的日本公民减少了 13%，至 10.2 万人。

据英国商会估计，在华英国公民数量较疫情前减少一半以上，降至 16,000 人左右。英国大使馆表示没有进行统计。

美国大使馆发言人表示，他们不会追踪在中国的公民人数。发言人表示，即便如此，与疫情前的水平相比，中国对成人护照续签的需求（衡量在海外的美国公民数量的一项指标）却大幅下降。

美国政府在阻止外国与中国接触方面发挥了作用。自三月份以来，国务院一直将中国列入“重新考虑旅行”名单，理由是存在拘留和任意执行当地法律的风险。与此同时，美国与中国的商业关系在国会受到越来越严格的审查。

自7月以来，中国取消了法国、德国等15个国家的旅游签证要求。中国还誓言要打破跨国公司的市场壁垒，并放宽对跨境数据流动的限制，这是外国公司的一个主要痛点。

克莱蒙特·麦肯纳学院(Claremont McKenna College)中国与政治学教授裴敏欣表示，北京可以通过稳定周边地缘政治紧张局势来减缓中国与西方关系的破裂，但近期经济脱钩的趋势使得资本外流的逆转不太可能。

“外流有其自身的自我强化逻辑，因为如果你的供应商或主要客户离开，你就必须离开，”裴说。